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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科荐书 | 《神圣的欢爱》

小编按: 古今中外,古往今来,性遭受的压迫和不平等见于史书,屡屡不绝,求诸现实,历历在目。所谓神权、君权、族权、父权、夫权......似乎有无数罗网罩在女性头上,令她们喘不过气来,其中性压迫尤甚。无论作为生殖机器,还是娱乐工具,女性的肉体似乎只是用来为占统治地位的男性提供服务。久而久之,对于这种处境,有时连女性自身竟也浑然不觉。

伟大的哲学家们在谈到人类权利和社会进步的时候,总是慷慨激昂,充满洞见,但每每涉及女性,便露出破绽。由此可见,即便再新式的头脑,要其摆脱根深蒂固的观念,展现开放包容的胸襟,认清权力压迫的现实,勇于培育两性关系的新基础,也是颇为艰难的。

艾斯勒的这本书正是某种积极尝试,既为了两性关系,也关乎人类的未来。

意识的变化是颇为奇怪的事。突然间,我们看到了以前一直存在的东西,因而我们感到奇怪:为什么在这么长时间内,我们竟然对之熟视无睹?

我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意识到性压迫与政治压迫有关联,更没有意识到我们的性与灵性被扭曲以后的那种僵化的性别角色,会使我们习惯于被统治。我自小在古巴长大,那是一个天主教国家,在那时,我从未想到过女人和性竟然被看作罪恶,也没有想到过在学校里读到的18世纪和19世纪关于生命、自由和财产权利的作品,其内容只关于男人,实际上,只是白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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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盖尔·亚当斯

现在我和许多人一样,充分地,也是痛苦地意识到了这些事情。我看到阿比盖尔·亚当斯(Albigail Adams,当时美国未来的总统夫人)建议美国的宪法制定者们不要忘记“女士们”,而她丈夫只把它当作笑话,一笑了之。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是新“人权”理想的最伟大的代言人,他自己却是一位蓄奴者,还有一个奴隶情妇。就连约翰·洛克——他批判父权家庭,认为那是专制君主的“天然”基础,说在家里父母与孩子有“同等”权力——也认为在法律上和习惯上妇女服从丈夫是有“自然基础”的。法国哲学家让-雅克卢梭(Jean-Jaques Rousseau)以提倡人的自由而闻名,可他也提倡反对女人,说女童“从小就要严加管教”。因为他认为“温顺”是女人“一生的需要,因为她们总要服从男人,或男人的判断,永远不应置身于这些判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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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杰斐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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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洛克

卢梭认为,女人将要而且也应该永远臣服于男人。政治史学家琳达·科尔伯(Linda Kerber)在《共和国的女人》(Women of the Republic)一书中写道,这已不仅是一个哲学观点。科尔伯认为,卢梭的“虐待-自虐倾向的性品位使他有充分的个人理由”选择这样的立场。

当然,这并不是说所有在自由和平等问题上对男女如此区别对待的人,都是性虐待与自虐狂。但是,对自由和平等的这种双重标准,显然有助于维护男性统治。它甚至把我们蒙蔽得像个傻子。因为我们怎么能一面奢谈人人平等、公正的自由民主社会,另一方面又说一半人对另一半人的统治就正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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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雅克·卢梭

性别的这种双重标准还使得我们很难看到另一件重要事情的根本:统治的色情化是现代为创造一个自由平等的社会而进行的斗争中的主要障碍。因为我们受的教育截然相反,自由平等不是只关乎政治组织,它还关系到作为一个整体的个人和社会生活的结构。科尔伯说得更加具体,“性方式是政治方式的附属品”。

我经过研究后,还想补充一句:性方式也是宗教或精神方式的附属品。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当代对新政治、新经济的探寻,离不开一些让某些人吃惊的事情:宗教当局是如何打着灵性的名义,利用性维护其统治等级。

我首先要将我讲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在犹太-基督教传统里,有许多伙伴关系的教导告诉我们说,我们这里所探讨的对人类的性的扭曲,不是由于我们的宗教传统而发生的,而是由于统治关系传统才发生的。但是,我们在上编里看到,在西方历史上,制度化的宗教——异教也好,希伯来教或基督教也罢——在缓解等级制度所造成的痛苦的同时,也为维护统治关系的等级推波助澜。而且,在上编里我们还看到,中世纪基督教教会在很大程度上给女人和男人带来性犯罪、恐惧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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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和战神》,1485年,坦培拉(蛋彩画)(局部)

众所周知,中世纪的许多教士并不禁欲,甚至拥有妓院,基督教教会却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制定规则,惩罚男女的性行为,甚至连性幻想都不放过。但是,若想要摆脱数千年来性压迫、个人压迫和政治压迫传统的束缚,我们还得更多地了解这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它为什么会形成。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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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欢爱

】理安·艾斯勒 著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思想会

2019年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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