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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平等:撬动村庄变革的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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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而深刻的乡土变革:本土性农村社会工作探索》

杨静 编著

ISBN 978-7-5201-2989-3

出版时间:2018年 8月

定价:79.0元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内容简介


本书同现有的与社区工作相关的著作不同,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由学者完成的学术著作,而是由农村社区的一线工作者和学者就农村社区如何发展共同研讨、总结提炼的成果。它包括了中国大陆民间组织所推动的农村社区工作的案例,呈现了关注农村发展的社会工作者、学者对这些案例经验所进行的理论对话和思考。作者认为,本书的研究就是一个行动研究,而本书的书写就是行动研究者对自己实践经验的总结和书写。


作者简介


杨静,女,中华女子学院社会工作学院副教授,长期关注农村工作、妇女工作和农转居的社区工作,致力于性别研究和推动实务工作者的行动研究。编者有《政治理想与现实冲突——女领导干部生命故事研究》《行动研究与社会工作》《行动研究经典读书札记》等。


引 言


未曾阅读这篇文章之前,请您先做一个测试。我曾在不同地区、不同场合、不同人群中做过这个测试:“一位学者到农村调查,刚一进村,迎面走来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请问:此时此刻,你脑海里浮现的这位‘农民’是男的还是女的?”


您的答案是什么?


在我所做的历次测试中,无论男女,答案都惊人的一致:“男的!”


这大概就是我们常说的“刻板印象”。刻板印象是人们对某个社会群体形成的过分简单、固定、滞后于现实的概括性看法。刻板印象一旦形成,就具有较高的稳定性,在很长的时间里难以改变。


千百年来,“男耕女织”的小农生活和“男外女内”的性别分工,把妇女定位于家庭。在人们看来,农村妇女只是生活在一个个农村家庭中的“女人们”,很难直接把她们和“三农”联系起来。大量男性农民外出务工的那些村庄被人们称作“空心村”,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你带着这种“刻板印象”在农村工作,就可能会遮蔽一个丰富的世界。


不厌其烦地谈谈“性别”


此文题目定为“性别平等:撬动村庄变革的支点”,是不是有点太过自信?我们也许是被心中的理想遮蔽了视线,看不到或有意不看眼前那些性别不平等的现实,以及许多理论家、实践者甚至平头百姓对于“性别”的忽视、漠视、歧视、蔑视,然后不自量力地去营造一个“性别平等的乌托邦”。


“乌托邦”被人解释为“不可能完成的好事情”或者“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国”。我们怎么看待自己的“理想国”呢?我很喜欢哲学家赵汀阳的一段话:“我愿意把理想看作一个标尺,就是说,理想不是用来实现的,而是用来衡量现实的,以便让我们知道现实距离理想有多远,让我们知道现实存在着哪些问题需要改善。”这就是我们做事的原则:并非不知道现实距离理想还非常遥远,但仍然愿意通过一点一滴的努力去改善。


当下,许多人(包括我们自己)都喜欢使用一个词——以人为本。然而这个“人”不是抽象的人,它必须包括人的各种属性。中华女子学院杨静老师在“2016年西部论坛”2016年9月19~21日在青海省西宁市举办“第七届西部社区服务创新公益论坛”。总结发言时的一张图表,非常清楚地表明,当我们谈到“人”时,一定要从多个角度去界定。


这些角度中,性别角度不可或缺,更不可替代。而且,相对于民族、阶级、年龄、地域等角度,性别更具有广泛性。性别不是一个孤立的“焦点问题”,也不是某个问题中的部分问题,更不是一个“顺带的”议题。在所有的、涉及“人”的研究或实践中,性别都是整体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就像自然界存在“生物链”一样,社会发展也存在“社会链”,链条中任何一个环节的断裂或脱落,不仅会危及与它相连的环节,还会使整个链条无法正常运转。


对于一个农村工作者来说,“性别”更不是一个可以暂时搁置的边缘性问题。由于妇女在“三农”中的重要地位,无论是农村工作的哪个部分,如果缺失了性别视角,都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缺失甚至失误。


当然,现状不容乐观,性别平等不可能指望两三代人就能实现,我们要以“慢而不息”的精神,把推进性别平等的理想变成日常生活的实践,日积月累、持之以恒地努力去做。就像我们十几年来的策略:


寻找缝隙——改变旧的东西,必须找好突破口,以免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适时嵌入——避开正面撞击,找到可以做事的空间。

努力撬动——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努力将缝隙扩大为空间。


中国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梁漱溟先生说:“我们所做的事是一个创新,不是方方面面已有轨道可循,正须探讨、摸索、创造,周围的环境很不顺,靠什么能顺呢?靠我们里面的劲——真诚——往前追求的劲。”

    

不自量力地谈谈“实践者的知识”


从小受的教育让我相信:知识是从书本上来的,没有“读过书”的人就是没有“文化”的人。我迷信书本,也因此迷信那些“会写书”的专家学者。及至做了教师,我不仅更加迷信书本(因为课堂上讲的东西几乎全部是从书本上来的),更进一步把书本等同于“理论”。那些“会写书”的人是理论的创造者,我们做教师的充其量不过是理论的宣讲者。


做农村项目以后,“理论高位”的思维定势并没有改变。我们相信,只有专家学者们通过“高深”研究生产出来“洞察一切”的理论,才能够指导我们的实践活动。因此,当在会议或培训班上遇到一些专家学者在强调“我们是逻辑思维”“专业性、学理性很强”的时候,便深深地自惭形秽,悄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大约在2012年,我从杨静老师那里初次听到“行动研究”一词时,想当然地认为,“行动研究”就是实践者“行动”之后,再由专家学者去对该“行动”进行“研究”。至今,虽然对行动研究的认识仍然和所有的门外汉一样幼稚,但还是在行动研究的一些价值理念中获得了信心和力量,如“实践者也是行动的研究者”“实践者也能够生产知识”“在推进改变的行动中才能最好地认识世界”等。在这种理念引领下,我才渐渐发觉实践者有能力“研究”自己的行动,同时在行动中生产知识,并印证、丰富和创造理论。


1. 实践者的知识从何而来?


向书本/专家学。在周山村的实践过程中,我们从来没有间断过向社会性别、社会学、社会工作、人类学、民俗学、经济学,乃至农业、旅游、建筑、艺术等各门类的专家恳切求教,并因此而大获裨益。


向村民学。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在地知识,他们提出的解决问题办法更符合当地情况,更具操作性,也更能解决实际问题。因而,我们发自内心地信任并尊重他们,放下身段,诚恳地向他们学习,丰富着、改变着我们自己。


但更重要的是在行动中学。在行动的“场域”中,每天都有鲜活的事情发生,每天都有挑战,常常是老的问题刚解决(甚至还没有解决),新的问题就已经出现。你用来指导实践的理论或知识稍有偏差,实践中便会立刻反映出来。我们只有在行动的过程中不断反思、调整、改善、评估,才会对问题有真正的了解和认识,才能产生实践者的知识。


2. 实践者的知识向何而去


实践者为什么要生产知识?不是为了评职称、争头衔、得荣耀,而是为了要“做事”、要“行动”。实践者每天面对的是基层民众,是活生生的现实,那些高深莫测、艰涩难懂的理论派不上用场,言之无物、空洞教条的话语更是无人要听。


实践者知识生产的目的非常明确——推动改变。因而,实践者的知识一定是能够帮助解决实践中的问题,能够指导实践、改善实践的知识。也就是前文谈到的:不仅要知道“是什么”“为什么”,还要知道“怎么办”。


在周山村推动性别平等的实践中,我们不断把各类知识糅合、提炼,然后提出了属于“实践者的知识”,如农村养老问题中的性别规则、婆媳矛盾和父权家庭性别制度的关联、“传宗接代”在现实生活中怎样使农民进入“生活怪圈”等。这些知识帮助我们找到了修订村规民约的突破口,激发了农民变革的动力,进而带动了整个村庄的改变。


这样的知识才是有效的、是大众共享的。这样的知识只有在行动的过程中才能产生。


3. 实践者知识的呈现


实践者的知识生产并不是轻而易举的,而是一个深入浅出的过程:深入——深入学习理论知识和在地知识,“入之不深,则有浅易之病”,行动也会流于表面,难以触及问题的“内核”;浅出——“出之不显,则有艰涩之患”,要把学到的知识/理论用通俗直白、简明易懂的话语表达出来,人人都能听得懂,并能运用于实践。


深入浅出的过程,是一个再生产、再创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研究者、实践者和当地民众是“协同者”,没有你高我低、你重我轻,三者缺一不可。


目前理论和实践二元对立的状况虽然有所改变,但知识呈现的方式依然是“精英式”的。在被称为“学术”(生产理论和知识的殿堂)的大门之内,一贯要求“理论性”和“专业性”,那些由实践者生产的鲜活的、有血肉的、在实践中行之有效的知识则被认为“不专业、不系统、不理性”,难以获得学界的准入证。即使某些实践者很荣幸地被邀请参加“高规格”的学术会议,也是安排一个简短的发言介绍“实践经验”,再由专家学者上升到“理论高度”。实践者在知识生产中的位置永远是“被指导”“被总结”“被代言”,而那些当地民众更是作为“田野调查”的对象处在“被讲述”“被引用”“被阐释”的位置,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写进了书本。


改变这种现状,固然需要学界的反省,实践者的努力则更为重要。我作为一个可以在年龄上称为“长辈”的农村实践者,有几点想法在这里分享。


第一,实践者要善于学习、勤于学习,特别要注重理论学习。


第二,实践者要拥有自信。无论是多么美妙而高深的理论,都要经由从理论到实践,再从实践到理论的数次循环才会产生。


第三,创建实践者知识表达的载体。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排斥或拒绝实践者知识的“学术表达”。让实践者知识进入学术殿堂,既是对现有知识观的挑战,也是对理论的丰富与矫正。对于实践者来说,经过“学术表达”的训练,不仅仅能够提升“说”和“写”的能力(这应该是实践者的核心能力),更重要的是能够帮助实践者站在另一块“高地”上去审视和发现自己行动的意义。


这些,需要我们实践者的共同努力!


目 录


我们的知识观                                          

杨静

变革取向的农村社会工作理论  

古学斌

性别平等:撬动村庄变革的支点

      ——河南省登封市大冶镇周山村的社区实践  

梁军

基于生态修复的反贫困实践

      ——以丽江拉市海流域彝族山区减贫实践为例

孙敏 李大君

一条乡村振兴的路:培育农民合作社

      ——山西省永济市蒲韩乡村发展经验

梁少雄

筚路蓝缕砥砺前行

      ——青海省玉树州金巴二十年反贫困实践

吴雨桐 杨静

什么是专业性

杨静


文节选自《悄然而深刻的乡土变革——本土性农村社会工作探索》中的案例“性别平等:撬动村庄变革的支点 ——河南省登封市大冶镇周山村的社区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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