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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精读 | 中东黄皮书:中东发展报告(2016~2017)

10月27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举办的“《中东黄皮书:中东发展报告(2016~2017)》发布会”在京举行。


当前我们正进入一个不确定的时代,无序和混乱是当今国际局势发展的显著特征。“阿拉伯之春”后的中东可谓全球乱局的典型,失序、失衡、失控是当下把握中东战略发展特征和趋势的三大关键词。这一局面的形成,既与“阿拉伯之春”直接相关,也与全球政治经济格局的深刻转型紧密联系,其中美国实力地位和战略的变化与调整又是关键。一定程度上转向内敛、实行退却主义的美国外交加剧了全球的混乱与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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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已丧失中东秩序的主导权

 “阿拉伯之春”爆发至今已有6年,它极大地颠覆了原有的中东秩序。其中,地缘政治格局变动最突出的特点是,已经延续二十多年的美国治下的中东和平秩序正发生严重动摇,地区格局由单极加速向多极化方向演化。对区域事务发挥主导作用的各种力量正发生大分化,角色大转换,是当前地区格局演化发展的重要特征。


当前外部大国在中东的博弈正发生不同以往的新变化,呈现一些新特点。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美国领导作用的缺失成为该地区大国竞争的最大特点。长期由美国主导的中东格局正在向“后美国时代”的新中东演进。自20世纪以来,奥斯曼帝国的解体、英法殖民统治的解体、苏联的崩溃先后掀起了对中东地缘政治产生重大影响的三波浪潮。而当前美国的退缩则构成了第四波浪潮。其影响不可低估。第二,“西退东进”“美退俄进”成为大国竞争的新态势。冷战后,西方在政治、经济、安全和意识形态上主导中东的大一统局面正逐步被打破,西化模式的改革与发展道路受阻,地区国家自主选择发展道路信心增强,埃尔多安主义凸显西方模式吸引力下降,中国模式、俄罗斯模式受欢迎度增大。针对西方在中东的衰落,英国前外交大臣戴维·米利班德警告称,西方的袖手旁观将导致中东十年的战争转变为十年的无序。第三,地区格局呈现由单级到两极再到多极的演变路径与特征,两极格局成为过渡性特征。当前美俄在中东竞争激烈。美俄新一轮争夺围绕叙利亚内战开启,中东再现两强相争的“新冷战”格局。第四,针对中东地区国家日益集体“向东看”,亚洲国家以积极“西进”予以回应,双方正逐步形成新的战略依赖关系和战略伙伴关系。


特朗普的中东政策存在“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综合特朗普在总统竞选期间及上任以来的一系列言行,特朗普的中东政策将大体上秉承其执政思路,遵循“美国第一”的指导思想,适当对奥巴马的中东政策进行“纠偏”,继续执行一条从中东适度战略收缩的政策路线。


总体上,特朗普对中东兴趣不大,中东在其全球战略中地位不高。特朗普虽然批评其前任(小布什和奥巴马)在中东发动战争,更迭政权,造成了中东的大动荡,“浪费了美国6万亿美元”,批评奥巴马在中东的“不作为”,但其对中东的战略定位与奥巴马总统并无实质性差异,其中东政策基本上延续了奥巴马政府的路线,即从中东战略收缩的政策,无意继续陷入中东,不愿再在中东开启新战端,徒耗美国的宝贵资源。“特朗普与奥巴马所具有的一个共同点是,他们都敏锐意识到美国民众缺乏更深程度军事卷入中东的意愿”。


在战略收缩的总基调下,特朗普的中东政策存在“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就是聚焦国家安全,集中回应美国的国家安全和利益在中东面临的重大而迫切的威胁。这是“美国优先”原则的集中体现。“两个基本点”,一是打击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二是遏制伊朗,阻止伊朗取得核武器以及遏制伊朗在地区的“扩张行径”。


俄罗斯强势的中东外交面临变数

中东变局以来,尤其是叙利亚危机爆发以来,俄罗斯以更加积极主动的态度参与到中东地区事务中来,并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方案与意见,采取了许多务实的政策与举动,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地区问题的解决,也展现了俄罗斯的大国地位。然而,俄罗斯强势介入中东面临巨大挑战。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俄罗斯以军事手段高调介入叙利亚危机,希望以积极有为的反恐成果摆脱乌克兰危机后面临的孤立局面,这一目标未能完全实现。西方国家并未解除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2015年11月,为敦促俄罗斯全面落实《新明斯克协议》,欧盟甚至宣布将延长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延长时间达6个月。其次,随着“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受到重创,中东国家面临的直接安全隐患逐渐消失,巴沙尔政府的去留问题将吸引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国家更多的关注。一旦这一问题被提上后危机时代政治解决的议程,美俄将失去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合作基础。最后,经过军事介入前的多方协调与军事行动中的密切配合,包括俄罗斯、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在内的中东四国安全联盟已初具规模。面对地区领导权受到严峻挑战,美国会在多大程度上调整外交政策,从亚太“重返”中东,也未可知。这给俄罗斯强势中东外交的推行和实施带来了一定的变数。


2018年中东国家经济增长将普遍加速

虽然中东石油出口国一直将经济多样化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目标,但严重依赖油气资源的单一经济结构至今没有改变,石油收入的变动也依然是影响中东地区经济发展最为重要的外部因素。2017年,国际油价变动方向依然存在不确定性,而很多重要的中东石油出口国作为欧佩克成员,很可能会因为配合欧佩克协议实行减产行动而导致石油产量下滑,这也为中东产油国石油收入增长以及中东地区经济发展施加了新的下行压力。


2018年,中东国家经济增长将普遍加速。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2018年,中东石油出口国国内生产总值真实增长率将会增至2.9%,其中,海合会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真实增长率将会增至2.5%,其他石油出口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将会增至3.4%。此外,中东石油进口国国内生产总值真实增长率也会上升至4.4%。


2018年,中东石油出口国和中东石油进口国国际收支和财政收支状况都将好转,其中,中东石油出口国经常项目账户盈余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将会上升至0.6%,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将下降至3.1%。2017年,中东石油进口国经常项目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将会下降至4.3%,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将下降至5.9%。


中东研究成果丰硕,但仍存在很大提升空间

过去一年,国内外中东学人对该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多方面问题的研究进入较快发展阶段,成果丰富,主题更加全面。本年度,国外中东学人的研究重点主要聚焦于“阿拉伯之春”“伊斯兰国”等政治问题以及中东产油国可持续发展、海合会国家经济发展等经济问题,对中东国际关系、民族、宗教、法律等社会问题也有大量涉及。而在国内中东学界,除几大中东研究基地继续发布地区研究报告外,国别研究报告的阵容也有所扩大,中东政治、中东经济、中东国际关系、中东社会文化研究均取得丰硕研究成果。


但从学科来讲,尚存在很大的提升空间,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中东学科的研究依然严重依赖西方理论,学科在理论创新方面存在不足;

第二,对基础问题缺乏深入研究,基础研究不足,宏观研究多,微观研究少;

第三,调查研究,尤其是对研究对象国的调研以及与之开展的学术交流及合作研究不足;

第四,缺乏国家项目支持,学科成果大多是自选项目和院所项目,受国家支持的大型研究项目凤毛麟角,不能在学科发展方面形成规模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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