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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世界 | 世界上第一座城市的诞生

上古的文明是什么样子的?埃及人、米诺斯克里特人、迈锡尼人、亚述人、希腊人的国家和城邦,亚历山大英雄主义的王政体制,迦太基的海上霸权,罗马共和国的兴衰起伏,罗马帝国的基督化……让我们一起探寻西方文明的起源!


本文摘自《古代世界:追寻西方文明之源》,本书是理查德·迈尔斯继《迦太基必须毁灭》的名著之后,又一部关于西方古代世界在罗马帝国形成之前的历史叙述,已被BBC拍摄为六集同名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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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以来第一座伟大的城市出现于今天的伊拉克南部,古希腊人称这片地区为“美索不达米亚”,意为“两河之间的土地”,两河即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6000年前,人们摒弃了家族和村落所提供的安全感,转而同陌生人聚到一起,合力创造某种复杂得多、困难得多的事物:一座城市——“众城之母”乌鲁克城(Uruk),一种文明——苏美尔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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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登上乌鲁克的城墙


在公元前约3000年的巅峰期,乌鲁克曾是4万~5万人的家园。城墙的周长将近11公里,环绕了方圆6平方公里的土地。全世界首部史诗文学《吉尔伽美什史诗》(The Legend of Gilgamesh)曾对该城的宏大与壮丽赞美道:“向上前行吧,登上乌鲁克的城墙。”


乌鲁克的考古记录揭示了一段紧锣密鼓的建设与重建时期,年代起始于6000年前并延续了四五个世纪。在那段岁月里,乌鲁克人修建了至少十几座甚至更多的宏大建筑——神庙、宫殿、礼堂,尽皆形态各异、规格不同。乌鲁克人仔细小心地推平原先矗立的建筑,随后于其上建造起全新的东西来。他们时常会尝试新的建筑材料或建造工艺,比如那颇具特色、用以装饰墙体的锥形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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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克城遗址


乌鲁克如今被人视作诸多城市的样板,它们共同形成了苏美尔文明。复杂的宗教机构和体系应运而生,庞大的神庙群破土而出,人们于其内精心操办神圣的仪式来敬奉诸神。法律管理社会,法条落实成文。工匠们制作各种奢侈品,它们的装饰考究,寓意深远。商贾们走南闯北,足迹遍及中东。他们买卖商品,交换货物,有时还换取再生产所需的原料。对于人类来说,这些都是崭新而前卫的生活方式,但它们显然是非常成功的。公元前约2500年,八成的美索不达米亚人已经生活在了一座座城市里,这些城市的面积超过40公顷,有1.5万~3万人口。



二、贫瘠沙漠和沼泽中诞生的城市


由个体和非血缘群体构成的蓬勃社群成批地涌现出来,这在人类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那么此等非同寻常的进步是如何发生的呢?问题的部分答案是自然环境的艰苦恶劣。这是一个自然条件相当极端的世界,该地区降雨量十分匮乏,无力支撑农业生产,只有通过复杂的灌溉方式才能让土地具有肥力。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奔流而过,送来了水资源,由刚需催生的创造力孕育出了将水浇灌到田里的方法。


农业的出现早于城市数千年,时至公元前约5300年,耕种技术变得更加集约化,从而将食物生产最大化。然而在南部伊拉克艰难的环境中,就算具备了这些仍然是不够的。人类于此地繁荣兴旺的唯一途径是整合各自的资源,充分利用这两条过境的大江大河。倘若能够将其引流并调控这些水资源的话,贫瘠的土地就会变成一块块肥沃的田地,由此人们便能过上一种静态的农耕生活了。人类自建城之初,就与这改天换地的首次尝试密不可分。


也许是一场长期干旱形成了环境危机,抑或是那两条大河绵延的支流改变了流向迫使人们超越小门小户的思维局限,与左右四邻携起手来构建堤坝、水渠、运河等基础设施来管理他们赖以生存的河水。这些工程要求有专业工匠以及劳动分工,因而便萌生了等级模式、职业化和互为所依的关系,而这些渐渐形成了人类文明屹立于世的基础。



三、城市的核心——神庙


首个城市文明的权力中枢就在那一座座神庙里头。这是一个神权政府,是宗教动员了开凿运河、维护城郭、开垦麦田所需的体力劳动者。美索不达米亚的宗教弥漫着一种对文明脆弱性的强烈感知。一切辛勤的汗水,所有成就的功业,都可能于顷刻间灰飞烟灭。大洪水的神话在美索不达米亚发源实非偶然。对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阿卡德帝国是与苏美尔人相邻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而言,水即生命之源,然而倘若没有诸神的保护,河水亦是一切祸乱之根。每一个苏美尔城邦都拥有自己的神祇,保佑着芸芸众生的福祉,给予百姓自我身份的认同。不过这种保护也是来之不易的,需千辛万苦的劳作方可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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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克地区神庙示意图


祭司们都是自我任命的诸神守护人,他们创立并把持着庙宇这类神灵的住所,因此神庙便成为城内第一批大型机构。宏大奢华的神殿越造越多,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渐渐被金字形神塔所充斥,这种神塔是一种带有阶梯的、金字塔形状的巨型建筑,上面筑有诸神宫殿。男女诸神都被设想成了人形,塑像由华丽锦袍装点、美味佳肴供奉。


神庙亦发挥着原始的银行功能,他们发放贷款,提供抵押,扮演了某种社会服务部门的角色,另外他们还接收贫穷儿童,让其充当神庙奴仆。小农户们无力与这样的金融大鳄抗衡,常常陷于举债的境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农田被收回,任由自主权的丧失。



四、历史开端的地方——书写


书写,是所有文明赖以建立的基石之一。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最初使用的文字是楔形文字——世界上已知的最古老的书写系统。在乌鲁克和其他城市里,湿润的黏土上首次刻下了一些基本的信息:人名册、物品清单和简单的簿记。不久之后甚至还产生了专门的学校,由一种全新的重要行当——书吏——来教授这门书写技艺。


书写是一项复杂而费神的工作,唯有抢得人先才能勉强糊口,更关键是要有用才行。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书吏逐渐开始不单单体现事务性主题,很快就把几乎周遭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神符咒语、医药医疗、操作手册、外交协议、神话寓言、律令法条、童谣及情歌,其中还包括宗教文本,即所谓的“众神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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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拉克萨马沃的乌鲁克遗址,世界上第一个文字的出土地,至今地上还能随处见到苏美尔语的楔形文字



近东地区首批城市遗留下来的庞大资料详细记录了城市世俗生活的方方面面及其细微之处,同时还展现了书面文字是如何便于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律令可以被编撰成法,赋予新政府以权力,并借由书面记录的永久性而得到加强。部落习俗和家族传统长久以来指导着美索不达米亚人的社会、宗教、经济和文化规范,而成文法条则要么挑战其地位,要么干脆将其容纳在内。这些文件显示,城市生活或许能够让市民免遭季节变化和自给农耕的挣扎之苦,却也将他们同土地、习俗和传统权利隔绝开来,如今市民们完全依赖于雇用他们的机构。城市存在的悖论便是,当它给予居民新的安全感时,也同样创造了新的脆弱性。这份安全,是以丧失自主为代价的。



五、与神庙并肩的“大人物”


神庙统治引起了社会、政治、经济的日益紧张局势,并与另一个城市内催生的新机构——宫廷狭路相逢。在艺术作品当中逐渐出现了一个衣装华丽、令人耳目一新的形象,他被描绘得是画面内所有人物的两倍大。在苏美尔人当中,他被恰如其分地称为“卢伽尔”(lugal),字面意思为“大人物”,即我们今天所说的“国王”。王宫不仅成为王族的住所,而且还充当着城市管理中枢,但它同时也是一座庞大的工业基地,到处是工作坊和储藏库。作为平衡神庙的重要政治机构,王宫聚拢了一群魅力非凡的个体,他们有血有肉,并非遥不可及的神灵。公元前3000年时,王室已掌控了城市的商业生活,所有的外贸特许权都落入了他们的手掌心。神庙不得不接纳这股境内的新势力,并搞出各种宗教仪式,将国王升格为城市的守护使者及诸神的特殊伙伴。宫廷和神庙很快都领悟了联合阵线的价值,此阵线将宗教与世俗事务编成一个无缝的整体,用以迷惑、恐吓那些满怀敬畏的普罗大众。


在首批城市里,人们受到王宫、神庙这些全新的等级制度和分工体系的教导,很快就学会了做一个跟随者。而这些“大人物们”——偶尔也会是女性——就像庙宇一样盘踞着中心地位,搜刮着经济利益。如今他们拥有了财力,能够重塑形象并再度亮相:僧侣王、长者领袖、立法者、建设者、明主、保民官、神武猎手。在古代世界里,成为国王的方法可谓五花八门,但尽皆带有一种对“生来就具有统治权”的辩护。国王们,以及他们创立的王朝,从一开始就与百姓不同,生死皆然。


首批城市的国王们拥有着各种身份的“外衣”,而其中效力最强的则要数“武士国王”了。首批城市的成功部分源于他们所提供的保护,以使城市免遭那些居于沙漠边缘的游牧部落时不时的侵袭。苏美尔的国王们以臣民保护者的身份出现,以抵御外来入侵者强加的暴力。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没过多久,国王们便不满足于只保护自己的城市,进攻遂成为防守的首要原则。于是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不仅仅是人类文明的摇篮,也是第一批灭绝大战的修罗场。从此战争将始终是文明的亲密伙伴。



六、菜农之子的崛起


美索不达米亚地区有一位名叫萨尔贡(Sargon)的国王,此人创造了历史上第一个依靠残暴武力征服而形成的多民族中央集权帝国。公元前23世纪,萨尔贡在美索不达米亚大地上一路南征北战,从地中海一直到波斯湾,他拿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直到最后自封为“万王之王”。围绕着此人的生涯及功业,自然会有神话故事应运而生。据说萨尔贡可能是一位菜农之子,他从底层白手起家,逐步成为基什城(Kish)国王乌尔扎巴巴(Ur-Zababa)的酒侍。后来萨尔贡被委任监督灌溉工程,于是在他的身边便聚拢了一群忠实守纪的壮劳力助其取代乌尔扎巴巴并登基称制,成为阿卡德王朝的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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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贡一世


然而,帝国体系过于脆弱,幅员也太过辽阔,而理念本身又极为前卫,人们若不抗争一下是断然不会接受的。萨尔贡不断地东征西讨,以确保“帝国”这一胜利果实,而他的继任者们也承袭了暴力与战乱的衣钵。其孙子纳拉姆辛(Naram-Sin)在位40年,大多数时间亦用于出兵镇压此起彼伏的叛乱,同时为祖父的帝国开疆扩土。此外,纳拉姆辛还毫不犹豫地迅速积累各种头衔,在这一点上丝毫不亚于他对领土的追求。于是纳拉姆辛成了第一位自称“世间神灵”的美索不达米亚国王。



七、帝国的陨落


在纳拉姆辛身后的几个世纪里,围绕他的传说越来越多,那些故事主题黑暗,让人不安。《阿卡德之咒》(The Curse of Akkad)写于虔诚自省的巴比伦国王时期,叙述了一次由纳拉姆辛发起的亵渎神灵的过激行动导致的“田间颗粒无收,人们因饥饿而捶打自己……”此话犹如一记警钟,告诫人们在那个时代政治稳定与粮食保障之间至关重要的联系。在今天,一部分考古学家将《阿卡德之咒》解读为气候剧烈变化的证据,这说明在公元前3000年末期的某段时间里气候对该地区产生影响——降雨量骤然减少,使得城市文明无以为继,帝国无力复原。纳拉姆辛之子统治下的阿卡德帝国于公元前2083年败给了几支从今天伊朗境内的札格罗斯山脉(Zagros)而来的入侵武装,原始的“野蛮人”部落从荒山野岭冲出,他们“横扫天下”,摧毁了一个帝国,开辟了一个黑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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